本质混邪杂食,过激洁癖勿扰
这里会有很多奇怪的CP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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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英][杨奥/尤莱] 盗火不息 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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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更新一下最后一章……快乐HE!

本章已修订。


尾声

时间每时每刻都在走向分岔路口,而身在其中的人往往浑然不觉。历史的长河流经此处,看起来已经度过了最危险的峡湾,然而藏在水下的漩涡,仍在搅动着无数人的命运。

此时的帝国,身处议论中心的自然是尤里安。皇帝的意图暂且不论,这位新晋继承人自己究竟是怎样想的呢?在希尔德和米达麦亚看来,突然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未必是一件幸运的事,就连莱因哈特也误以为,尤里安一定会激烈反对的。

在对外宣布之前,莱因哈特已做好了花费功夫说服对方的准备,但令人意外的是,尤里安并没有推拒,只是低头思考了一会,然后似乎有所领悟。“这跟巴米利恩战役那时候一样,对吗?如果您需要我、愿意让我成为这个您需要的人的话,那么……我会做的。”

莱因哈特呆住了一瞬间,原本打好的腹稿都没派上用场。可是,倘若尤里安只是因为君命不可违而同意的话,反而叫人心里不痛快,于是他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想好了?不会认为这是我的任性和独断?你知道一旦接受,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也许从今以后,你认为的朋友不会再待你是朋友,你身边的敌人会比想象中要多。”

尤里安摇了摇头,眼睛里含着笑意与忧愁,“我也很害怕我做不到,让您的心血白费,可是……我更害怕的是自己不跟您站在一起,或者说,害怕自己被那样的恐惧击倒,以至于……不敢跟您站在一起。”

“其实……”尤里安的脸微微有些发红,但他依然鼓起勇气说了下去,“我没有忘记您说过的那个梦,在冰湖上探险的梦,我想那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人的体温不可能融化冰层,可如果是莱因哈特大人在水下呼唤我的话,就没有理由不去回应。我……至少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叫做叛逆的话,那就算是吧。”

莱因哈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似的说了什么,然后露出一个带有宽恕意味的微笑。

尤里安没有听清对方说的话,只感到一缕温热的气息贴了过来,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的陛下还没有完全从高烧中痊愈,因此那个吻的温度也异于常人,介于骑士授勋与情人示爱之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莱因哈特没有给他更长的幻梦了,他很快放开尤里安,面容又恢复了属于皇帝的自信,仿佛之前流露出的犹疑与爱护都只是错觉。“很好,朕需要这样的你,从今以后……即使要斩断一切,也不可惧怕战斗。”

尤里安的目光热切地追随着,心脏砰砰地跳着,他终于等到了——一场莱茵哈特不可能抛下他去独自完成的战斗。这一瞬间的想法让尤里安自己都吃了一惊,现在他终于看清冰下的世界里有什么了,那里与现实隔着厚厚的一层冰,映出的是他们尚未到来的命运,而他选择了面前这位主君,就等于选择了残酷。

 

 

册封储君的仪式依然在奥丁举行,前代王朝建立的新无忧宫第一次举办异姓传承的典礼,很难说莱因哈特是不是故意要在守旧势力面前进行高调表演。

尤里安走过长长的红毯,在皇帝面前单膝跪下,低头戴上属于他的王冠。在那短暂的刹那间,关于此地的无数记忆涌上心头,当年吉尔菲艾斯引荐他面见帝国宰相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还有秃鹰之城卫星升上高空的时候,莱因哈特为自己加冕的时候……每一个时刻他都在,昨日的世界已经逝去,新的时间滚滚而来。

莱因哈特的决定尽管撼动了帝国的传统,在艾尔·法西尔却颇受好评。许多人将皇帝亲手打破世袭制视为锐意改革的一部分,认为未来还会有更积极的转变,但也有不少人认为,此举会带来不可避免的危机,不过,考虑到那危机再严重也只存在于银河帝国境内,对其他国家总归是无害的。

当然,这一切议论在小孩子的眼里,都不过是玩闹的素材罢了。在艾尔·法西尔第一共和小学,高年级看完电视转播之后,便立即将尤里安的角色添加进了时下流行的卡牌游戏。这个游戏以真实人物为蓝本,玩家在开局前会随机抽取自己要扮演的角色,然后根据特殊技能和牌组在虚拟地图上战斗。

五年级的约瑟夫·舒耐德,就在这一局抽到了新角色“皇子”。技能描述是:获得初始领地六格;可以选择任意回合,在“皇帝”出牌后行动,一共不超过三次;在“皇帝”及其眷属死亡后,损失一半生命值,并自动继承部分领地。

约瑟夫大摇其头,对新牌组的设计表示不满,“这一点也不像皇子!如果……如果要赢的话,不是应该跟在皇帝的行动位后面,杀掉皇帝比较好吗?尤里安·敏兹是不会这样做的。”

伙伴们面面相觑,然后都笑了起来。

“历史上有些皇子就是这样做的啊……”

“难道你认识帝国那位殿下吗?” 

“那我用‘疾风之狼’的牌跟你换!”

最终约瑟夫并没有换牌,也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的沉默沉没在欢声笑语间。尤里安送他的钥匙护身符被好好地藏起来了,它像一个过期的保险柜,守护着他早已失效的秘密。少年时期易逝的友情,以及那渺茫的重逢之约,连同他真正的名字一起被丢进了历史的垃圾桶。尤里安多半已经忘记他了吧?快十二岁的约瑟夫有些苦涩地想到,过去的皇帝与未来的皇帝之间,恐怕不会再有回忆之外的交集了。

 

 

伊谢尔伦的日子回归了平静,这座要塞像一只巨大的鲸鱼,在浮出水面呼吸完战争的硝烟后,又潜了回水下。

战后处理的事务仍在缓慢进行中,杨想起新年前要去艾尔•法西尔述职时,距离预定出发的日期只有两天了。于是这天晚上,杨出现在奥贝斯坦宿舍门口,一脸不好意思又理所当然的表情,说要稍微讨论一下忘记处理的公务。

不过,当奥贝斯坦端着泡好的茶出来的时候,杨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凭借多年在会议上打瞌睡的经验,已经习得了随时坐着入睡的技能,两腿仍保持着乖乖的坐姿,上身则稍微倾斜,刚好卡在背后的亚麻缝隙中。

奥贝斯坦摇了摇头,把茶杯放下,径自抱着电脑回到单人座上继续做他的事。杨经常喜欢这样,带着一个貌似正当的理由到他宿舍里待着,但实际上又什么也不干,有时只是休息一会,或发呆或睡觉或看书,有时则会慢慢地蹭到床上去,今天看来是前一种。

“一边飞一边睡觉的鸟……”奥贝斯坦在搜索栏里输入突然从脑海中冒出来的联想,这种生物果然是存在的,长途飞行时可能会一连好几个月无法着陆,于是便利用气流的规律来见缝插针地休息。他记得飞行器设计里似乎也有应用这种仿生原理来节省燃料……杨如果知道的话,多半会满意地宣称自己的生活方式是符合自然规律的,然后又会可怜巴巴地说,“为什么我非得这样不可呢?”

加密信息从信箱里弹出,奥贝斯坦切出科普文章的页面,点开菲尔纳的报告,是关于帝国皇帝健康状况的一些情报汇总。目前所知的是:该病症暂时无法辨明,表现为较为频繁的发烧,根据医官的检测,不排除部分器官发生病变的可能性,但不符合家族遗传病史的预期,怀疑存在外部诱因。

皇帝力排众议立储的事,会跟他的病情有关吗?奥贝斯坦很难不做此假设。当然,这对艾尔·法西尔来说不见得是坏事……不,究竟是好是坏,取决于谁知道皇帝的实际情况。按奥贝斯坦的推测,已经伏诛的鲁宾斯基是知道的,他希望控制莱因哈特的身边人,从而达到间接窃取帝国的目的,那么,除此之外还有谁知道呢?

奥贝斯坦记下断断续续的思路,决定晚些再回复指示,或许拉贝纳特太太在这件事上比菲尔纳更有用……

第二件事是艾尔·法西尔出现了针对杨的意见,导火索是之前杨独自全权负责的和谈。虽然他事先得到了罗姆斯基的同意,最终签约的条款也通过了政府的审议批准,可是那其中有多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成分,却难免引人非议,特别是杨保留军事实权作为和平的必要条件这一项。有议员质疑,称杨无法证明那是帝国方的要求,进而怀疑杨出于个人私心而促成了此事,毕竟,谁会想要自己最大的敌人继续保持威胁呢?说是莱因哈特的坚持未免太不符合常理了。

当然,从奥贝斯坦的角度看,皇帝的特殊条件对杨有利,只是这次去艾尔·法西尔时,需要格外留意反对声音和杨的公众形象,倘若任由杨自行解释的话,他多半会口无遮拦地坦白辞职的愿望,那反而会使他的发言更不可信。

第三件待处理事项,是关于梅尔卡兹妻儿的下落。继亚典波罗之后,梅尔卡兹也决定退役了,由于伤愈之后不再适合长途旅行,他打算在艾尔·法西尔退休终老,杨便提议请他的家人来探亲。这在以往同盟与帝国对立的时候是行不通的,但现在两国已经正式建交,便是完全合法的了。

“你想回家乡去看看吗?”杨也这样问过奥贝斯坦,“探亲假可以请很多天哦。”

杨现在知道他仍然有活着的直系亲属,只是并不住在奥丁,也不分享同一个姓,但奥贝斯坦只是摇了摇头。他和亲弟弟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往来,各自生活的日子,早就超过了一同长大的日子,已经形同陌路了。

况且,他也没有任何需要与过去和解的地方了。

不过杨看起来很感兴趣,他从未真正踏上过帝国的土地,没能亲眼见一见书上读过的历史遗迹(旧帝国的历史足有旧同盟的三倍长呢)。

“或许我也可以请假,去外国旅行什么的,说不定能找到论文的灵感……”杨幻想道,他还没有放弃成为历史学家的梦想,但即便是三流的历史学家,也需要有发表才算名副其实。然后杨眨了眨乌黑的眼睛期待地看他,好像奥贝斯坦是那个不允许他离开岗位的罪魁祸首似的。

可是杨在帝国并没有亲人,眼下也没有公务出行的机会,除非……除非他们正式登记伴侣关系,那么探亲的理由就也适用于杨。想到这一节,奥贝斯坦走神的思维突然一跳,然后被迟来的顿悟击中,原来杨的意思是……他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人,那只飞行中的小鸟稍微变换了一下姿势,但仍在酣眠中。

奥贝斯坦从未想过这件事,倒不是出于现实的顾虑,比如他们不应该在一起之类的偏见,他其实能感觉到,杨在有意无意地公开事实,以减轻旁人加诸于参谋长身上的压力,只是他并不认为外部机构的认可有什么额外的意义。

但是,在可以预见的短暂和约期内,杨已经为和平而放弃了退休的机会,而在更远的时间线上,那份自由多半会变得更加遥不可及……奥贝斯坦冷静地预测未来的同时,感伤也不知不觉渗入了内心深处,未来总会到来,美好的事物总会消逝,既然如此,在他尚可控制的当下,如果一纸简单的文书能让杨的假期延长两倍,快乐也增加两倍的话,那就随他高兴好了。

另一方面,如果把杨带回奥丁去见拉贝纳特太太的话,她绝对会大吃一惊的,比当初她宣布与管家结婚时奥贝斯坦的吃惊程度还要再翻一倍。哪怕只是为了一睹这番奇景,也是很值得一试的。

那么,这就是第四件事。奥贝斯坦在待办事项中记下,并打上醒目的星标:等杨醒来就跟他说。

 

 

转眼又快到年末,按照惯例,伊谢尔伦要塞在每年的最后一天都会举办庆祝活动,这次则增加了一项内容——梅尔卡兹和亚典波罗的退役欢送会。

爱好省钱的卡介伦在彩色横幅上添加了一行字,在杨看来,这意味着畅饮的理由又多了一个,而对所有要塞居民来说,新年祝福终于因为换人演说而超过了两秒。

梅尔卡兹简单地致了辞,他第一次穿着普通正装出现在公众场合,而非代表国籍的帝国军装。

“……先寇布中将曾经对我说,他一生中两次失去过祖国。其实,我多少能理解这种感受,我想蔷薇骑士连队的队员们,还有参谋长阁下也都有类似的经历。回想起从前,旧帝国还在内战的时候,我差点因为绝望而放弃生命,但是因为舒奈德没有放弃我而来到了伊谢尔伦,现在看来,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因为我找到了新的家和新的责任。我常常在想,人在绝处逢生后,是不是会遇见更好的事呢?有幸在战争中生存下来的我,应该也能抱持这份希望继续走下去吧。今年我已经六十三岁了,明年再变老一岁,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我想这是因为大家的勇气支持着我的缘故。那么,不嫌弃的话,请允许我也将这份祝福送给各位。”

鼓掌最大声的自然还是舒奈德,他的面容因为烧伤而不复原来的英俊,但他本人好像并不介意。

随后登台的则是青年革命家亚典波罗,这位向来洒脱不拘的年轻人一反常态,以略微沉重的语调开了头:

“说起来,能活着度过三十岁生日,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去年聚在这里庆祝新年的人,有许多已经不在人世了。”

亚典波罗低头看了一眼别在军服上的徽章,继续道:“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是因为死去的人给了我很多力量。一年半以前,比克古提督和邱吾权提督在战争中阵亡,我们的祖国也紧随其后,当时我偷吃了一个用来祭奠的面包,对自己发誓,‘没有完成的愿望就包在我身上吧!’现在可以说,在大家的努力下,这件事已经完成了一半,我们挺过了最困难的时候,让好不容易接过的民主主义火种存活下来。但我想这是不够的,要想让燃烧持续下去,可燃物和氧气也必不可少,信仰并不是有一个人相信就能成为信仰,而是有千万个人相信,它才真正地存在。”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杨身上,又迅速地扫过奥贝斯坦,“只不过,在难得的和平时代还要事事拜托杨提督,未免太不厚道了……所以,容我自大地说,今后的每一天都得好好拜托我自己才行,还有伊谢尔伦的每一个人,这样的话,将来等我们变老了,啰啰嗦嗦地回忆革命的时候,就可以自诩为艾尔·法西尔建国的第一代传奇,配得上怀旧的美酒了。”

说完亚典波罗举起手中的玻璃杯,碰了碰话筒,示意801年最后一天的醉酒比赛即将开始:

“客套话也说的够多了,如果非要有一句祝福语送给今天的话,没有什么比杨提督的祝酒词更合适,‘请尽情地享受吧!’如果要再加上一句,送给未来的话,那我希望是——自由万岁!”


·全文完·




到这里本文就完结了,全篇一共33万字,连载了快一年半,这场马拉松总算跑到终点了。我写完的时候在想,怎么大家好像都没死?如此大团圆的锳同人不会OOC了吧?

但是我想人固有一死,只不过那会发生在这篇文之外……后日谈(指结局之后十年的剧情概要)和后记(指作者发癫写的一些CP小论文)待我整理完了再发,先躺平休息一会好了……

总之,写完很开心!感谢陪我走到这里的读者,顺便蹲蹲评论掉落~ 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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