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北看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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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胜利的五个维度

关于帝国军新动向的消息上报到了海尼森，作战本部召开了冗长的会议进行讨论，然后决定派出第十舰队前来支援，留下第一舰队保卫首都。杨本来并不抱很大希望，毕竟援军从驻防地出发航行到伊谢尔伦要塞需要时间，而敌人不知何时会来，只要高官们不要站在安全的地方指手画脚就是万幸了。

备战的几周内，杨特别确认了两件事，一是卡介伦和费雪可以护送伊谢尔伦的所有平民在短时间内撤退，二是让先寇布和梅尔卡兹商议登陆秃鹰之城要塞的最佳路线。

“这么说，杨提督是打算让陆战队深入敌营，以破坏指挥和通讯中枢的方式获胜了？”姆莱问道，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板正严肃。

“能这样解决就最好了。”杨靠在倾斜得过分的靠椅上，双手交叠垫在脑袋下面，“说到底，乘坐要塞来攻打要塞，只不过是在舰队空战的基础上多一个主炮互击的可能性罢了，伊谢尔伦和秃鹰之城的火力相差不远，彼此都能把对方打得破破烂烂的，然而那不过是用人命和燃料制作烟花罢了，单凭这个并不能决胜。”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敌人采取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直接将四十兆吨的弹珠打到我们头上来，那就麻烦了。这就好比派特里契夫和先寇布进行肉搏战，虽然两个人都是壮汉，但如果派特里契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站在原地不动的先寇布也会被撞倒吧。”

姆莱的脸色越发黑了，他在等着杨说下一步预案，但杨的语气也并不十分肯定。“唔……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波列斯卡娅少校做过一个空间模拟实验，秃鹰之城为了实现最大动力推进，将十二个引擎排成环形同时同方向发动，这就意味着，体型过于庞大的物体在狭窄又崎岖的伊谢尔伦走廊内很难直线加速，所以我想，我们应该是有时间撤退的。”

当然，全员撤退算不上是令人满意的方案，所以杨也在帝国军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许多暗雷和人工障碍网，尽可能让敌方减速并为己方争取反应时间。

“杨提督，您还记得亚姆立札会战中，吉尔菲艾斯是怎样破坏我方雷区的吗？上周的试验中，用同样的方法也可以扫清前进的路线。”奥贝斯坦所说的正是前年第一次应用在实战中的杰夫粒子。

杨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个问题的意思，如果对手想到了要塞对撞的可能性，并决心一鼓作气将他们快速解决的话，这些障碍很难起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伊谢尔伦会像处女神的项链一样被击碎，从此消失在宇宙间。但是，吉尔菲艾斯真会选择如此惨烈的方法吗？在之前的俘虏交换仪式上，杨和那位红发年轻人有过短暂接触，他曾经踏上过这颗星球的土地，见过住在上面的军人与平民，他会为了近在眼前的胜利，主动毁伤如此多无辜的生命吗？

杨内心的直觉否认了这一可能性。

然而，在奥贝斯坦看来，决定战争结果的有五个维度，一是要塞层面的物理相撞，二是双方的火力对比，三是宇宙舰队的胜负，四是陆战队的直接厮杀，至于第五个维度，则是指挥官个人的生死。除了第一项帝国军占优之外，第二三四项，杨都不见得会输，可问题是，杨不愿去想第五个。

在军事会议开得越来越松散，杨舰队的人又开始传递美酒的时候，奥贝斯坦心里想着的就是这第五件事。

等待敌袭的日子里，去年政变中悬而未决的一件小事出现了转机，先寇布一直在追查的修特豪简的失踪部下，终于找到了下落。

此人姓扎卡留斯，是一名上士，原本他与队友们一同押送特留尼西特，但因为绑架同盟高官的事非同小可，他担心在替杨干完脏活之后被灭口，便找机会在途中偷偷溜走了，结果竟幸运地免于地球教的暗算，捡回了一命。

然而，一个没有合法身份的帝国军人很难在海尼森生存下去，只要一开口，带着口音的同盟通用语很容易引人侧目，脱队之后的每一天他都害怕得夜不能寐。先寇布对如何处置这名逃兵有些犹豫，他并不喜欢过河拆桥，但是放走此人又可能带来隐患，奥贝斯坦则建议，让扎卡留斯加入蔷薇骑士联队，说要与他私下谈谈，确保不会给杨带来负面影响。

可想而知，奥贝斯坦出现在扎卡留斯面前，完全无助于缓解他的困境。地球教引爆炸弹时，扎卡留斯正躲在远处的阴影中，亲眼看着同伴们被炸成碎片。那时他心中的怀疑立即发酵成了恐慌，原来……果然，杨许诺的远大前程不过是诱人的谎言，实际上只把他们看作用完即弃的棋子，所谓的魔术师完全是个大骗子，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温和善良！而现在摆在面前的玫瑰色邀请函——进入那支赫赫有名的陆战队——更是让他感觉自己被判了延后执行的死刑。

“说起来好听……可是蔷薇骑士连队的死亡率有多高，连帝国军人都久闻大名！历代指挥官有多少战死的多少叛逃的，部下能活到退休的又有几个呢？从一开始，从一开始……我跟随修特豪简提督，就只是为了活下来而已啊！”

扎卡留斯苦苦哀求，希望不要被派到战场上去送死，奥贝斯坦表示无能为力，一贯冷漠的言语间竟渗出一丝同情，“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毕竟我也是差点死去的人。只是很可惜，你错过了唯一的机会，去年这个时候你应该跟吉尔菲艾斯提督走的，我听说那位大人心肠很好，从不亏待投降者和回国的俘虏，如果我有这样的机会的话，我也会选择他的。但是，杨提督不允许这种事，更不会原谅泄露他秘密的人，先寇布少将让你留在蔷薇骑士连队已经是宽大为怀了……如果你真的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的话，就只有默默忍耐，支撑到逃跑机会出现的那一天，再回故乡去。”

扎卡留斯别无选择，只好接受了安排。没有战事的时候，生命暂时无忧，但是身在蔷薇骑士连队中，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因为这里的所有人都像中了邪一样崇拜欣赏杨威利，真心实意地愿意为他去死，先寇布偶尔扫过来的眼神中也充满了警告意味，天啊这是一个怎样的地狱……

精神上的痛苦让扎卡留斯几乎绝望，直到有一天急报传来，吉尔菲艾斯一级上将和法伦海特中将率领舰队两万艘和一颗人造星球突然来袭，伊谢尔伦要塞危在旦夕了。

帝国历489年六月间，改造后的秃鹰之城要塞搭载上百万名作战人员，向帝国边境开始长距离跳跃。临行前，吉尔菲艾斯将新来的小勤务兵请出了自己的旗舰，按规定巴巴罗萨不搭载十四岁以下的孩子，之前留下尤里安是因为战事紧急、情况混乱才不得已而为之。

“三月的时候我就满十五岁了！”尤里安小声纠正道，他自己量过，光是这半年多就已经长高了两厘米。

不过，对于身高出众的吉尔菲艾斯来说，尤里安的成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红发提督每次跟他说话时还是会稍微俯下身来。每到这种时候，尤里安身上那惊人的早熟就会褪去一小会，显露出本应有的孩子气来。

“唔……十五岁，确实很不一般呢，那么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希望你能完成。”

“是什么任务？”

“我不在的时候，请替我保护好莱因哈特大人。”

什么嘛……尤里安沮丧地垂下头，莱因哈特有秘书官有副官还有几百个宫廷护卫，是整个银河帝国最有权势的人，难道元帅府里还会有什么需要他出手的地方吗？明明上前线的人更加危险才对啊。

吉尔菲艾斯似乎能看透他心中的抱怨，微微一笑说，“你要保护的不是他的生命安全，而是别的东西，也许你还不明白，莱因哈特大人虽然比你年长几岁，但有的时候脾气就像小孩子，需要伙伴的帮助，如果……你现在还不认为他是主君也没关系，那么至少以伙伴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吧。”

尤里安抿着嘴，不确定该说“不辱使命”还是继续任性的腹诽。他与吉尔菲艾斯在过去几个月的相处中变得很亲近，可是与莱因哈特却始终隔着一段距离，就像在结冰的湖面上看冰下的游鱼一般。这番心思在旁人看来已经是僭越了，但尤里安却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吉尔菲艾斯将他的沉默当作是应许，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既然已经安定下来了，就好好学习训练吧，以后参战的机会还有很多，你不会想说，提督们教给你的知识都已经学会了吧？等我回来要考验你的哦！”

自从大军返回奥丁后，尤里安难得在陆地上生活了几个月，并在首都的军事学校继续学业。因为跟在吉尔菲艾斯身边的缘故，帝国的名将们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他的补习老师，比如坎普很热心地教他王尔古雷的驾驶技术，尤里安经常跟他的两个儿子一起训练；罗严塔尔指点了几次近身战的技巧，但因为帝国名花终结者没有多余的时间分给小男生，没过几天米达麦亚便取而代之，蜂蜜色头发的军人倒是觉得自己很合适，因为尤里安的身材还远远没有长开，不如学习小个子的格斗技巧更为实用；梅克林格则教授军校没有的艺术知识，他认为尤里安虽然不是贵族，但是传承原本只限于贵族的文化成果，也是新时代的题中之义。

总而言之，尤里安的命运因为吉尔菲艾斯一句求情的话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叫许多名门子弟羡慕不已。幸好他小小年纪便立下了功勋，不寻常的待遇并不是建立在毫无来由的喜爱之上，同龄人纵使眼红，倒也没什么能指摘他的。更不用说，比起年仅二十一岁就成为帝国宰相的莱因哈特，以及紧跟在后的吉尔菲艾斯，十五岁的少年天才倒也不算很过分了。

在许多人看来，吉尔菲艾斯虽然名义上不是帝国元帅，但迟早也会拥有自己的元帅府——只要莱因哈特登上属于他的宝座之后，所有无名的实质都会变成有名的事实，吉尔菲艾斯的部下自然也前途可期。至少新入军务省的菲尔纳认为，他的职场运气已经够好了。

唯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那道远在伊谢尔伦的阴影。

尽管上一次暗杀行动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菲尔纳用立典拉德的命买到了新王朝的进身之阶，可是如今真正身处这个集团中时，他却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感到摇摆不定。倘若奥贝斯坦要求他故技重施，杀死更加重要的人呢？他是否还能毫不犹豫地动手？现在帝国已经统一，罗严克拉姆公爵是他可以投靠的最后一站，此时若是背叛，就等于是自杀。

正因为这份顾虑，菲尔纳最初并没有将胥夫特的移动要塞计划告诉奥贝斯坦，直到自己被任命为随军参谋之一，要跟吉尔菲艾斯出征的前一刻，才终于向另一个上司说出实情。

屏幕那边的人看起来并不惊讶，反而给出了意料之外的命令：

“原来如此，那么我需要你尽量跟着吉尔菲艾斯提督，排除他身边的危险，同时保护你自己。”

这话让菲尔纳愣了一下，他自问可以猜到奥贝斯坦的大多数意图，但这次却感到十分困惑，“我不明白……这是出于什么立场？我会遇到什么事吗？”

奥贝斯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重复道：“你只要记住，如果有人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请毫不犹豫地将其抹杀。”

伊谢尔伦驻防舰队中，除去非战斗部分，常规舰只共有一万三千多艘，加上正赶来救援的第十舰队，名义上的总兵力其实相当可观，如果能顺利集结的话，杨对打赢是很有信心的。但是，海尼森收到求援后的决策时间实在太长，杨忍不住要想，如果军部首脑是莱因哈特那样的人物，不必受制于文官政府的话，或许二话不说便立刻派兵过来了吧。

既然如此，不如放下焦虑，一边做准备一边等待敌军出现就好了。杨对自己无从掌握的事情，从不投以过多的情绪，这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安抚周围神经紧张的部下，尤其是背负着“带领平民随时搬家”之重任的卡介伦。

另一个急得团团转的人是舒奈德，他与淡然处之的梅尔卡兹形成一组有趣的对比，前者认为他们被满腔怨恨的秃鹰亡魂诅咒了，所以出逃之后，还要被那座遭到背叛的要塞追杀，后者则认为，如果战事果然不利，那便是命运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终于，在着急的人快撑不住了的时候，宇宙空间被巨物撕裂的强烈震荡波终于穿透了寂静深空，炸响了指挥室里的所有警报。

直径45公里的人造天体切进了狭窄的伊谢尔伦走廊。最初的一段航程颇为凶险，也许是因为进入了空间结构复杂的星域，要塞经过瓦普跳跃之后出现了短暂的轴心不稳定现象。

帝国军整体的作战方案十分稳健，具有指挥官见好就收的风格。吉尔菲艾斯认为此战仅仅取胜并不难，但得到他想要的胜利绝非易事。如果目的只在于消灭敌人的存在，那么他甚至不需要带两万大军远征，只要操作人员和半支舰队随行即可，要塞本身就是最好的炮弹，可是，如果用那最简单的方法，伊谢尔伦就会像遭到核威胁的威斯塔朗特星一样，几百万平民和军属可能死于非命，罗严克拉姆公爵也难免要遭受道德上的非议。因此，他决定以要塞主炮突破敌人的防御，舰队搭配空战队作为掩护和辅助火力，再派出步兵单元进行作战，如果攻势不利，那么秃鹰之城的机动性至少可以保障他们有随时退出的余地。

秃鹰之喙的射程触到目标之后，礼节性的宣战布告也随之降落。正如杨没有在意那些废话一样，帝国军也绝不浪费时间，劝降的话音刚落，十二发X射线光束炮便齐齐射向伊谢尔伦要塞。那光滑坚硬的壁面可以抵抗无数巨舰的炮火，但在与雷神之锤相当的恐怖火力之下，受击的RU77区很快便开始四分五裂。

剧烈的震荡传到了指挥室里，晃得桌面上的茶杯差点翻倒，杨赶紧伸手按住杯子，抢救出了剩余的半杯茶，帽子掉在地上，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去捡，一连串的指令冷静地流泻而出：

“格林希尔上尉，请确认损毁区域伤亡情况，医疗队救治伤员，外壁区域非必要操作人员立即疏散，雷神之锤进行发射准备！亚典波罗少将、阮少将各自带分舰队掩护登陆作战，先寇布少将，蔷薇骑士连队怎么样？”

“一刻钟后即可全员出动。”先寇布简洁地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陆战队的骑士们需要换上战斗服和特种武器，进入登陆舰轨道待命。

“难道要跟秃鹰之喙来个巨炮互射吗？这可是会同归于尽的啊……”派特里契夫一边看着雷神之锤的瞄准参数一边感叹道。

“不，我只打算发射一次，希望对方也能明白，同归于尽是最糟糕的死法，所以这一发拜托要打准一点，最好是把对方指挥官的咖啡杯给摔到地上去。”某位红茶党充满报复心地说。

此时的吉尔菲艾斯并没有在喝咖啡，他的身体素质也远优于杨，因此雷神的锤子砸到的时候，他依然站得笔直。随后他与杨下达了颇为相似的指令，只是法伦海特的舰队足有八千艘，比亚典波罗和阮邦修的加起来还要多。

但若论陆战队的老练程度与杀人效率，无人能胜过蔷薇骑士连队。之前雷神之锤的一记重击，将秃鹰之城外壁E四区打出了一道巨大的裂口，这当然是经过精确计算的目标，距离指挥中心和传令设施很近，也是陆战队计划登陆的地点，作战目标是：尽可能快速地击破对方的防守部队，然后通过设施管道潜入要塞内部。

林兹上校作为连队副指挥官，当仁不让地率领骑士们冲进战场，先寇布升任将官后本不必上前线，但是战斗的本能让他也一头扎进了敌人堆中，挥舞着战斧劈开一道道血路。

在裂缝边缘手忙脚乱进行修复的工兵们，对这波狂暴的猛攻毫无招架之力，一路上迎战的士兵损失惨重，幸而一架架王尔古雷及时出现在了外壁上方，战斗机的光束炮轻易便融化了装甲战斗服，刚刚还在大杀四方的蔷薇骑士们立即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先寇布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尸体，朝另一头的布鲁姆哈尔特大喊道：“我们得撤退了！等下一波掩护机会再来！”

然而布鲁姆哈尔特只是对他比了几个手势，用极为简洁的陆战队语言说明了意图——他的小队会负责吸引敌人战机的注意力，确保长官安全撤退和前一波队员成功潜入。

这就是先寇布最后一次见到他了。

吉尔菲艾斯盯着时刻更新的战术屏幕，皱起了眉头。

不久前，两座要塞的主炮交换了一击之后，双方的官兵都已明白同归于尽会是怎样的惨状，但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杨的反应速度快得出奇。按常理来说，他们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跨越数千光年，骤然出现在伊谢尔伦走廊，任谁都会惊掉下巴，无能的指挥官怕是会吓得动弹不得，杨即便智谋超出常人，但要马上组织起井井有条的反击，也太过不可思议了，再加上秃鹰之城刚进入伊谢尔伦走廊时出现的不稳定波动……

“难道杨威利早就知道我军要发动突袭的事？”

站在他身后不过两步的菲尔纳吓了一跳，立即转过身来，幸好红发的指挥官仍背对着他，只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发现了他的间谍身份。

吉尔菲艾斯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回过头来，“怎么了，菲尔纳准将，你有什么想法吗？”

菲尔纳强作镇定，脸上没有漏出一丝表情，这点是跟奥贝斯坦学的，“如果杨威利已经有所准备的话，他应该会呼叫援军才对，但是目前看来，他派出的舰队只有五千多艘……不过，我们还不能据此确定他是否只是在试探。”

吉尔菲艾斯沉思了一会，有什么地方让他感觉很奇怪，不过现在双方才刚开始第二波交锋，确实还无法判断敌方援军的情况。

就这样，双方指挥官怀抱着相似的战术，凭借同级别的要塞星球，各自收起了最致命的武器，竟巧合般地打算上演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倘若它真的发生，后世的历史学家和军事家们一定会为之津津乐道。可是奥贝斯坦并不是热爱观赏荣誉决斗的人，他对那位红发提督观察已久，不难猜到对方的顾虑是什么，吉尔菲艾斯固然心地仁厚，但杨可不是靠心地仁厚就能打败的敌人，如果对战陷入僵持，拥有机动性的秃鹰之城就不得不选择更好的方案来完成任务，而且随着时间拖长，帝国方加派援军的可能性也会上升。

奥贝斯坦不能容许如此巨大的风险出现而袖手旁观。

TBC

注：原作中布鲁姆哈尔特是在第八卷为了保护杨而死的，本IF线下他牺牲得更早一些，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