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北看成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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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标题好像已经剧透了。

本章已修订。

第十三章  赤星陨落

第二波和第三波的交火在两条战线几乎同时发生，一边是双方的先锋舰队，另一边是同盟陆战队与帝国军的装甲掷弹兵团。经过一个行星日的密集战斗之后，吉尔菲艾斯下令暂时停火，退回秃鹰之城要塞。前几次攻击不过是与同盟军交换伤亡，并未取得实质性的战果，这令他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就在这时，负责要塞守备的库里克中校前来报告：

“阁下，我们抓获了五名俘虏，其中三人伤势较轻，意识清醒，请问该怎么处置，是否需要审讯？”

“拷问就不必了。”吉尔菲艾斯一向不喜欢刑讯的手段，“不过，让我先见见他们，同盟军可能早已知晓我方的作战计划，这一点不弄清楚的话，很有可能会踏进敌人的圈套。请军医准备些自白剂，有必要的时候再用。”

“是，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问话。其中有一个人……阁下，有一名俘虏自称是亚姆立札会战中被敌方俘虏的帝国军人，不得已加入了蔷薇骑士连队。我们比对了他的指纹和虹膜，跟军队信息库内登记的一致，的确是本人无误，但是他一直要求见您一面才肯说出重要情报，我认为非常可疑。”

“亚姆立札会战时被俘……”吉尔菲艾斯有些惊讶，当时与杨交换俘虏的时候，滞留的帝国官兵应该都顺利回国了才对，难道竟有人没有跟上大部队？或者出了什么意外？

菲尔纳上前一步，建议道：“阁下，我也认为不要相信这种说辞为好。第七次伊谢尔伦攻略战中，蔷薇骑士连队的人不就是伪装身份骗取了我军的信任吗？敌人有可能故技重施，请千万小心，至少让我和库里克中校跟您同去。”

吉尔菲艾斯点了点头，他虽然不太相信杨会用同一个方法变两次魔术，但心中并不是毫无戒备，只是现在他更想要了解杨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此时的菲尔纳心情复杂，他的直觉在大脑内发出警觉的提示音，那名俘虏可能有问题，会是奥贝斯坦提示过的危险吗？需要排除吗？如果他说出同盟军已经知道秃鹰之城计划的事怎么办？会导致自己暴露吗？裹在枪袋中的光束枪忽然变得有些沉重，菲尔纳在脑海中飞快地预演了一遍拔枪制敌的动作，但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只是跟着库里克，与吉尔菲艾斯一同前往医疗区旁暂时关押俘虏的隔离室。

在战斗中落败的骑士正是扎卡留斯。他看起来十分憔悴，双手绑在椅子扶手上，超硬质的装甲战斗服已经被剥掉了，武器也被收缴，只剩下贴身的特种制服还穿在身上，这层轻便的特殊织物上遍布着扁平的气囊，夹在人体与装甲之间，附带有减压和冷却调温的功能。

库里克走到他身边，低头说了几句话，大约是坦白从宽之类的例行公事，然后便警惕地站到了他的身后，等待长官问话。

“我是齐格弗里德·吉尔菲艾斯，听说你是前年战争中被俘的军人，你叫什么名字？”红发的指挥官语气温和地问道。

他的声音让那名俘虏浑身一抖，扎卡留斯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种半是痛苦半是狂喜的神色，“吉尔菲艾斯提督……吉尔菲艾斯……我终于见到您了！”

扎卡留斯激动地报出自己的全名和部队番号，然后迫不及待地将他所知的秘密和盘托出，他是如何参与了同盟政变，又是怎样九死一生地来到吉尔菲艾斯面前。

“……五月的时候同盟就知道会发生战争了，长官们都在做准备，训练的频次也提高了，只是我没有想到，您会带着秃鹰之城要塞来到这里，奥丁大神啊……”

“除了驻留舰队之外，同盟还有援军吗？”

“有！当然有！听说是一个大舰队，但是还没有到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也可能已经到了？说不准，杨威利是个大骗子，我们都被他骗了，修特豪简提督、还有杰里科、瑞森、曼斯菲尔德、卡彭斯特……都被他骗了！”

吉尔菲艾斯听完沉思了片刻，然后道：“这些信息很有价值，非常感谢你。”扎卡留斯的供词佐证了他的推断，杨果然已经从某种渠道得知了他们的动向，如果杨如此擅长阴谋诡计的话，或许他也曾以某种形式介入过帝国内战也说不定……但是，这名俘虏如此轻易就供出重要情报，会不会是杨的计策呢？伊谢尔伦要塞失陷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能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吉尔菲艾斯向库里克点了点头，示意他用自白剂验证俘虏说的话，然后他站起来转向身后的菲尔纳，“请叫法伦海特中将和作战指挥部各参谋立刻集合，商议下一步计划。”

“是。” 

然而扎卡留斯从他的语意间读出了暗藏其后的怀疑，不由得歇斯底里地高声喊道，“吉尔菲艾斯提督，请让我留下吧！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已经不配谈帝国军人的荣誉，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只要您一句话——” 

扎卡留斯不知何时突然挣开了手上的锁链，近乎狂乱地朝扑向吉尔菲艾斯的背影，不顾一切地想抱住唯一的救命稻草。

“阁下请让开！”菲尔纳的反应极其迅速，像是早就等待着这一刻一般，眨眼间便完成了拔枪与射击的动作。

激光束击中了扎卡留斯的右胸，他的脚步踉跄了几下，身体还未倒地，中枪的地方晕开一缕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烟雾，然后被热能瞬间点燃。血肉之躯急速地膨胀开来，与那烟雾一同化作金红色的光团，房间中心的人和椅子被炸得四散飞溅。剧烈的冲击将菲尔纳拍到了门口一侧的墙上，他的意识暂停了几秒，只是凭着本能的求生欲清醒了过来，然而视觉恢复之后，看到的却是极其骇人的景象。

突如其来的爆炸将大半个隔离室拆成了两半，距离扎卡留斯最近的库里克已经碎得看不出人形，而准备离开的红发指挥官则躺在地上，颈部被爆炸破片割开了一道深红的裂口，鲜血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向外喷涌着，背部的伤势虽然看不见，但他身下的血泊正在迅速扩大，像是有什么外力正在抽干他的生命。

菲尔纳勉强爬到指挥官身边，眩晕和疼痛让他差点再次晕过去，他伸手按住对方脖颈上的伤口，徒劳地试图止血，“吉尔菲艾斯提督……我……对不起……我不是……”

也许是被割伤了声带，吉尔菲艾斯的声音十分喑哑，张口时伴随着奇怪的喉音，他的半张脸也被血污染了，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清澈的，他凝视着菲尔纳，那眼神表示他已经明白了所有关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所怀疑的一切都有了灵光一闪的解答——这场战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错误，但是有一件事他做对了，那就是将眼前这个危险的人带离了莱因哈特的身边。

然后吉尔菲艾斯忽然抓住菲尔纳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紧扣着，“不要伤害……莱因哈特……大人……不要伤害他！你一定……答应我！”

痛苦的颤抖从那紧握的手上传来。仅凭一副重伤的肉体是无法传递那样的痛苦的，所以菲尔纳可以确信，这个人在弥留之际传达的讯息必是来自灵魂，是那无形而又强烈的东西萦绕在吉尔菲艾斯无救的躯体之上，直到他得到想要的答复后才肯离去。

奥贝斯坦已经无法指示他在这一刻的行动了，所以菲尔纳的回答完全出自他的内心：“好……我答应你。”

法伦海特接到命令，拖着折损近一半的舰队回到了秃鹰之城要塞，杨也下令亚典波罗和阮邦修暂时撤退。

这场战斗比预想中更为凶险，虽然双方指挥官都相当克制，原本也是意在试探，但是在两门要塞主炮深渊般的注视下，谁都想率先取得优势，减轻己方在别处突围的压力，于是战况变得异常激烈，同盟方以较优的阵型抵抗住了兵力更多的帝国军，三支舰队在狭窄的伊谢尔伦走廊中搅成一团，难解难分，好不容易才退回各自阵地稍作休整。

“唉，真是麻烦。”杨叹了口气，“格林希尔上尉，援军还没到吗？”

菲列特利加摇了摇头，她的专用通讯频道保持着每半小时一次的航路状态更新，第十舰队已经在全速赶来的路上，但预计最快也要五天后才到。“杨提督，如果帝国军出动主力舰队发起进攻，我方会很吃力吗？”

“会有一点压力，但不会比对方更有压力。”杨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他一边说话一边转着手中的帽子，“秃鹰之城没有第一时间撞过来，我们就已经躲过了最糟糕的可能性了，如果兵力更充足的话，我就有更大的把握逼退敌人，而不至于继续这种损耗人力的战争。” 

杨其实希望援军能比预计的早一些到达，正如亚姆立札会战中，杨舰队救援第十舰队的时候，他故意说了更长的等待时间好让友军坚持更久，不过伍兰夫性格一向刚直坦率，他说是五天，恐怕就刚刚好是五天，不会多也不会少。

“那么这段时间内我们暂且改变策略吧，亚典波罗和阮邦修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刚进入整备区。”

“杨提督，如果接下来采取相对守势的话，请不要再派他们出阵。” 奥贝斯坦与菲列特利加的声音形成了奇妙的对比，后者温和妥帖，前者毫不留情，“如果不是阮少将过于冒进冲动，撤退时也不至于如此费工夫，积极的先锋有一位就够了。”

杨点了点头，“也好，大家也需要休息一下。那下一次就让梅尔卡兹中将和费雪少将各领分舰队配合游击，一方吸引敌军主力，一方掩护我方陆战队和空战队，双方交替轮换，注意彼此照应，切记不要卷入过深。”

然而，之后的几次小规模交火却让杨感到有些意外。倒不是说梅尔卡兹和费雪遭到了严重的打击，正相反，敌军数量虽多，可是应对却远不如之前灵活利落，反而有些七零八落缺乏组织之感。

“这是什么意思……”杨注视着战况，一只手支着下巴，会是吉尔菲艾斯的诱敌之计吗？但这不像他所知的对手的风格，他转过头朝身后看了一眼，正想问问义眼参谋的意见，那人却不见了。

半小时后奥贝斯坦回来了，然后直截了当地建议杨趁此机会派主力舰队进攻，因为蔷薇骑士连队成功破坏了要塞上的一部分传令系统，导致敌方出现了指挥混乱。

奥贝斯坦并未说谎，事实上他对杨从来不喜说谎，只是一向有所保留罢了。刚才他试图联络菲尔纳，但是没能成功，因此他推测自己设想的那件事大概率已经发生。如果吉尔菲艾斯真的死了的话，帝国军接下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果断撤退，要么在惊慌失措中与他们的指挥官一同陪葬。

杨思考了几秒钟，但是并没有下令舰队出动，反而说：“陆战队全员撤退，各分舰队注意闪避，雷神之锤进行发射准备。”

姆莱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杨不久前还说过只打算用一次雷神之锤，“难道又要开始主炮互射吗？”

“不，这和上次不一样。”杨只是下了这个结论，没有解释过程，一双黑眼睛闪动着某种极少见的冷光。

法伦海特刚从空港回到地面，马上就不得不面对一件比作战不利还要糟糕百倍的事，他得知吉尔菲艾斯死讯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临时审讯室的现场极其血腥，副官山德斯上尉捂住口鼻，掩住扑面而来的浓重气味，菲尔纳已经被医疗队抬走送去急救了，据说他是事故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接下来……该怎么办？”山德斯看向同样僵在原地的法伦海特，那人闭上了一会水色的眼睛，然后再次睁开来，他的语气有些虚浮，但命令是不容置疑的，“全舰队、全体陆战单元立即回收，封锁宇宙港，事故参与人员严禁泄露消息，指挥部准备启动全速瓦普跳跃。”

“我们……我们就这样回去吗？”山德斯迟疑地说，他们若是一无所获，还带着吉尔菲艾斯的尸体回国，到时要面对莱因哈特怎样的雷霆震怒，他简直不敢想象。

法伦海特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但比起远在奥丁的莱因哈特的怒火，眼前的事态更加危急，如果吉尔菲艾斯已死的消息传开，对帝国军官兵的士气会是致命的打击，军心崩溃会导致比现在严重得多的后果，他宁愿做败军之将也不想毫无意义地葬身于此。

“总要做个决定。行动越快越好，否则……如果同盟军知道我方损失了司令官，只怕再想回去都不可能了。”他的话音刚落，来自伊谢尔伦的炮火如惊雷般从天而降，晃得地面一阵战栗，像是在响应他的选择一般。

“法伦海特提督，我们也要启动主炮吗？”

“可以，但只是作为撤退的掩护。”

秃鹰之喙的反击如约而至，宛如宴席上的推杯换盏，酒盅每次交错都溅出血红色的液体来。

杨越发感到敌方的攻击节奏十分奇怪，仿佛已经无心战斗而准备溜之大吉似的，果然没过多久，那座庞然大物上排成轮状的引擎开始点火并急速地转向。

“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撤退？”派特里契夫发出疑问，“不过杨提督，我们要是能打中引擎的话，帝国军肯定跑不了了吧？”

“嗯，准备开炮。”杨简洁地说。瞄准视界中的秃鹰要塞正在不断加速着远离伊谢尔伦，如果要打中的话，这十几秒钟内就必须要下命令了，然而杨抬到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迟迟没有给出发射的指令。

“杨提督！”奥贝斯坦觉察到了他过长的犹豫，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但是，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要命的“发射”，直到可以瞄准的短暂窗口永远地合上，秃鹰之城变得越来越小，从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阁下，为什么不下命令？”

杨抬头看向他，感觉对方一向冷静的声音里竟带上了少见的焦急，“战术目标已经达成，击退他们就够了，没有必要再杀更多的人了。”

“您难道不知道还会有下次吗？让帝国军带着要塞回去，跟邀请他们复仇有何区别？吉尔菲艾斯或许会顾虑伊谢尔伦的平民，可如果是罗严克拉姆公爵率兵再来，我们还有侥幸的机会吗？”

“复仇……你说复仇是什么意思？”杨敏锐地发现了奥贝斯坦用词上的不寻常，立即反问道，“这场战争并不是私人决斗，双方也互有胜负，谁要向谁复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连串的互相质问让派特里契夫吃了一惊。杨舰队一向很扁平，杨从来不摆长官的架子，跟部下之间也是随便开玩笑，但现在空气中却飘着似有若无的火药味。这名身高超过两米的巨汉其实心思很细，他第一次觉察到，杨和奥贝斯坦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而又尖锐的冲突，像是两座隐形的火炮在互相瞄准着彼此一般。

杨紧盯着义眼参谋，但是那人抿着嘴没有说话。

不过，杨还是第一个化解这紧张气氛的人，他的声音放松下来，目光也不再冷冽，“奥贝斯坦准将，我是这么理解的，你不想对我说谎，是吗？”

确实不想，奥贝斯坦在心里答道。这下意识的反应并非出于一般友人与上下级之间的信赖或忠诚心，正相反，它来自极度的傲慢和被孤独打磨过的严苛。此时的奥贝斯坦反而希望杨对自己发一通火才好，可是杨即便感到不快，那些情绪也像该发射而未发射的雷神之锤一样，为了不伤害对方而收了回去，这让已经准备好受击的人感到一丝失落。

“我会说明的，在那之前请给我一点时间。”最终他只是这样说。

秃鹰之城要塞进入返程之后，关于战况说明的简报也发送了出去。同一时间的奥丁还在凌晨一点的深夜，这段消息要到第二天早上才会到达莱因哈特的手中。

年轻的帝国宰相这天工作到很晚，国务省起草的税制改革方案讨论了多次，但总也无法让人满意，维持一个帝国的良好运转比征服它还要难上十倍。每到这种时候他就开始心生厌烦，如果活在这世上只需要心无旁骛地前进就好了。

莱因哈特捏了捏眉心，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阳台上吹来的夜风带走了一些疲倦，他披上外衣走出去，抬头仰望深蓝色的天幕，与闪烁的群星相对无言。从前小的时候，他和吉尔菲艾斯常常在星空下畅想未来，他的红发挚友很擅长辨认星座，能说出哪些星星因为四季的时节改变了位置，在哪些星系上又会看见不同的景致。

“怎么可能记得住嘛，它们长得都一个样……”小莱因哈特早就找不到半年前吉尔菲艾斯指给他的那颗星星跑去哪儿了，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等我们征服了宇宙，就会有人来给它们编上号，放在账簿里面，这样就不会跑掉了！”

吉尔菲艾斯笑出了声，恐怕也只有骄傲如莱因哈特，才会把征服宇宙说成是这样一件小事吧。“不过，星星的轨迹是会变的，它们也会死亡，有时是意外与行星相撞，有时是自然地熄灭，就像人一样呢。”

“那可不行！”莱因哈特任性地抗议道，“我拿到手的东西要永远待在我身边才对！”

吉尔菲艾斯只是微笑，海蓝色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他。

然后莱因哈特便醒了。他从办公桌上昏昏沉沉地撑起头来，那并不是一个噩梦，因为他依然能感觉到梦中温柔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几秒钟前吉尔菲艾斯就坐在身边似的。可是不知为何，额前散乱的金发被冷汗浸湿，心脏控制不住地抽痛起来，某种可怕的预感突然击中了他。

莱因哈特张开微微发着抖的双手，里面空无一物。

TBC

注1：原作中坎普和缪拉打这场仗是惨败，损失兵力达到八成，在IF线下，因为吉尔菲艾斯的突然死亡以及法伦海特的及时止损，减员只有不到三成。以及原作坎普在最后时刻想到了要塞对撞的方法，引擎启动过程中被杨打坏了，整个秃鹰之城都被灭了，但法伦海特没有这个打算，杨也就手下留情了。

注2：虽然扎卡留斯暗杀成功，但他也有很大概率不成功，奥贝斯坦并不是只准备了这一个人，但是为了便于呈现我只写了他。如果都失败的话，奥就会逼菲尔纳亲自动手的。